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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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嵐精神緊張,渾身僵硬的躺著。室內很靜,靜得讓人困倦。她眼角的餘光飄過身旁的淩峻曕,他沒有動靜,但雲嵐知道,他一定也睡不著。閉上眼睛,她深深呼吸,覺得空調的冷氣太大,連空氣都被冰凍了。她冷得直哆嗦,一骨碌起身,瞥見淩峻曕身上沒蓋被子,她猶豫了一下,還是拉過毛毯,將兩人一起蓋上了。

以傳記為名的約會(五)

雲嵐睜著眼睛,凝著神,漸漸的眼皮開始打架,沈沈入眠。夜半,她又被那個噩夢所驚醒。夢裏,是《死神與少女》四重奏的旋律,誘惑人長眠的歌聲,還有那把自高處墜落的、寒芒閃閃的鋒利尖刀,她爆發了一聲恐怖的尖叫……

燈亮了,燈光使雲嵐一時睜不開眼睛。然後,她看到淩峻曕坐在旁邊,正蹙著眉頭看她,“你怎麽老做噩夢,夢見什麽了?”

夢中的餘悸猶存,雲嵐坐了起來,她囁嚅著,“我夢見……夢見有人要殺我。”

淩峻曕伸手拂去她額上的冷汗,“你的情緒太過緊張了,是因為我嗎?”

雲嵐搖了搖頭,她不能對他說手術的事情,那是她要永遠深埋心底的秘密。

淩峻曕突然攬住了雲嵐,雲嵐怔怔的倚著他,那樣的緊張和心慌意亂。好半晌,淩峻曕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,擁著她躺下來,“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,安心睡吧。”

他的聲音很溫和,雲嵐瑟縮在他的懷裏,像一只疲倦而怕冷的小貓,那種久違的親近感讓她濡濕了眼眶。過去,他們也常常這樣相擁而眠,這會兒卻恍如前世的記憶,遙遠而不真實。她流著淚安然入夢,竟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和香甜。

清晨醒來時,還躺在淩峻曕的臂彎裏,雲嵐睜開眼,對上他黑蒙蒙的眼睛,立即面孔發熱。

“你要是喜歡讓我抱著睡,以後可以住在這裏”,淩峻曕的神情在雲嵐看來奇異而莫測。

雲嵐臊得臉上火辣辣的,急切的翻身下床,躲進了浴室。

早餐依舊是淩峻曕準備,煎蛋、火腿腸和三明治,他自己喝咖啡,給雲嵐沖了一杯牛奶。兩人面對面坐下,雲嵐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渾身不對勁,一直眼簾低垂,沒有勇氣與他對視。

淩峻曕也無精打采的,提不起說話的興致。

兩人很沈默的吃完早餐,一起乘電梯下樓到地下車庫。淩峻曕先送雲嵐回宿舍,而後開車去上班。

回到宿舍,莊蔓菁正要出門,雲嵐看到夏雨丹的房門緊閉,“才7點多,雨丹姐這麽早就出門了,真不愧是報社的勞模。”

“雨丹姐昨晚沒回來”,莊蔓菁說,“我正好有事給她打電話,她說到同學家玩得太晚,就住在那裏了。”

雲嵐心頭掠過疑惑,跟夏雨丹最要好的幾個同學不是到外地工作就是出國了,夏雨丹平常也從不在外頭過夜的,這不是她的作風。

莊蔓菁離開後不久,夏雨丹回來了,眼睛紅紅的,像是哭過。

“雨丹姐,你怎麽啦?”雲嵐很擔心地問。

夏雨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,連睡衣都沒有換。“我好累,想睡一覺”,她滿臉的疲憊,很快闔上了眼睛。

雲嵐不想打擾她休息,悄悄退出房間,把門帶上。一整個早上,她呆呆的坐在電腦桌上,瞪視著黑暗的屏幕,想著雨丹的反常,想著自己和淩峻曕的糾纏不清,一時間,覺得小小的屋子盛滿了荒涼和孤寂。酸甜苦辣齊集心頭,自己也分不清是何滋味。

隔壁終於有了動靜,她聽到了夏雨丹開門的聲音,緊接著腳步聲響起,夏雨丹出現在她的房門外。

“你該不是一個早上就坐在這裏發呆吧”,夏雨丹睡了一覺,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,臉上也恢覆了往日的笑容。

“被你說中了”,雲嵐斜眼看她,驚異於她這麽快就恢覆了元氣。

夏雨丹用手梳理了一下齊耳的短發,“都11點多了,一起下樓去吃飯吧。”

雲嵐沈默的點點頭。

小區裏有好幾家小吃店,夏雨丹喜歡吃沙茶面,雲嵐就陪著她吃。雲嵐很想問夏雨丹昨晚發生了什麽,但見她絕口不提,就跟個沒事人似的,只好忍住了。

周六傍晚寫完稿,雲嵐跟著淩峻曕去了淩家別墅。那是一棟修建在海邊懸崖上的海濱豪宅,放眼望去,一百八十度的全海景,碧海藍天,海風徐徐。什麽叫無敵海景,她真真正正見識到了。

淩峻曕沒有走正門,而是帶著雲嵐穿過偏門,去了淩遠山居住的副樓。豪宅的室內空間非常大,擺設也比較古典,尤其在夕陽的照映下,散發著懷舊的氣息。然而,室外的迷人風景又將愜意、休閑的生活享受帶回。

二樓的樓梯轉角處有一間房間敞開著,一名高個兒男子背對著他們,隱在黃昏迷離的光影中,瘦削的身板挺得筆直。

“小昭,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淩峻曕的語氣有些不滿。

男子回過頭來,是個相貌文雅清秀的少年,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模樣。“大哥”,他咧嘴一笑,眉眼彎彎,“我想念然然表姐了,來看看她的畫室。”

“然然表姐?”雲嵐心頭一跳,小聲問淩峻曕,“他口中的然然表姐,是陶欣然嗎?” http://www.banfu.*sheng.com

淩峻曕沒有回答,只對那少年說:“以後不要來了,也不要提起畫室的事情,免得再惹是非。”

那男孩有些無奈的點點頭,正欲將門鎖上,雲嵐突然開口問:“我能進畫室看看嗎?”

少年奇怪地看了雲嵐一眼,問淩峻曕:“這位小姐是?”

“她是我的朋友”,淩峻曕也盯著雲嵐,似乎在她臉上探究什麽,許久才板著臉說:“他是我最小的弟弟,叫淩昭為,讓他帶你進去吧。”

淩昭為倒是很熱心,他向雲嵐介紹說,這是表姐陶欣然生前的畫室。一走進畫室,雲嵐就呆住了。紅色的沙發床,紅得刺目,和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。cd播放器就在不遠處的白色矮櫃上,室內兩面墻上,各掛著一個音箱。雲嵐仰頭望去,見紅色沙發床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一盞羊皮吊燈,她的心臟忽然一陣絞痛,痛得冷汗涔涔。

“你怎麽啦?”淩昭為關切詢問。

“沒什麽”,雲嵐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,目光一離開羊皮吊燈,疼痛感驟然消失。她心中奇怪,又盯著羊皮吊燈看,疼痛感再度襲來,如此反覆,她開始憑直覺懷疑,這盞羊皮吊燈和陶欣然的死有什麽關聯,她還想了解更多的細節,卻被淩峻曕打斷,“快走吧,不要讓爺爺等太久。”她只得離開了。

海哭的聲音(一)

淩遠山的書房在二樓廊道盡頭,裏面有一面臨海的玻璃墻,在視覺效果上讓人覺得海水隨時都會漫進來,但又如此的與大海親近。淩雲山就面對著那面玻璃墻,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。

“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”,雲嵐脫口吟出了詩人海子的抒情詩句。大海是海子詩中的核心意象,廣闊浩蕩、心曠神怡、生機勃勃,是安魂之鄉,是搏鬥之鄉,也是理想之鄉。

淩遠山回過頭來,悠然而笑,“小姑娘,‘從明天起,做一個幸福的人,餵馬、劈柴、周游世界’”

雲嵐笑得苦澀,“我也希望擁有這樣的生活,但是對我來說,似乎是遙不可及的。”

“年紀輕輕,不要那麽悲觀嘛”,淩遠山意味深長的看了淩峻曕一眼,“你要留在這裏嗎,還是,我和小雲單獨聊?”

淩峻曕淡淡的說:“你們慢慢聊,我晚上還有個應酬,先走了。”

淩峻曕走後,淩遠山笑呵呵的指了指旁邊的古典沙發,“坐吧,我們先聊著,等會兒傭人會送晚飯到這兒來,就在這裏吃。”

老人如此和藹可親,雲嵐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,她坐在沙發上,從包裏取出筆記本和圓珠筆,開始認真傾聽,用心記錄。那晚淩遠山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,滔滔不絕,講他的成長奮鬥史,還有和阿月的相遇相知。而雲嵐健筆如飛,最後手酸得都快擡不起來了。直到服侍淩遠山的女傭陳姐忍不住前來催促,說老先生身體不好,不宜熬夜,淩遠山才很不情願的暫且打住,和雲嵐約定明天繼續。

墻角的古董自鳴鐘正好報時,已經深夜11點了。淩遠山說,這別墅離市區很遠,來來回回太折騰,幹脆就住在這裏,讓陳姐收拾一個房間。雲嵐坐了一整個晚上,腰酸背痛的實在不想動,而且周日沒有采訪安排,也就答應了。

陳姐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,模樣周正,樸實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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